此话一出众人神色各异,袁金宝窃笑不已,夏谦面色阴沉,而袁夫人仍端坐于上首,不着一词。

    她端起手边的瓷杯,遥遥相敬。

    “先生远道而来,是我袁府尊贵的客人,妾身为先生准备了中原的美食、美酒、美人,希望先生能尽兴而归。”

    那胡人听了,哈哈大笑,“那我便拭目以待了!”

    只见袁夫人旁边的婢子手掌一拍,乐师便奏起琴鼓,舞姬也鱼贯而入。

    那些女子身披薄纱,头戴金冠,一抬首一回眸都是袅袅娜娜风情万千。

    那胡人一脸痴迷地追随那些鲜嫩的□□。酒到兴时,他捏捏旁边胡女的手心,那两人从善如流,也站起身来随乐而舞。

    西域的风情不同于中原的婉转,每一个动作都热烈非常,一时间整个宴会的气氛竟都被调动起来,连尚且年幼的袁金宝也盯着宴席上的歌舞,目不转睛。

    胡人擅乐,即便是来到中原也不会将中原的歌舞放在眼里。

    一曲舞毕,胡人骄傲地看着袁夫人:“夫人你看,我西域的女子与中原比之如何?”

    袁夫人点头:“妩媚莞尔,确实不错,不过……阿巴斯先生恐怕还没见过另一种风情吧。”

    元邱不知她今日到底卖的什么药,听着两人对话,心中厌恶之感愈盛,他盯着茶杯中的袅袅烟雾,手指在桌上描画,渐渐成形的竟然是一人一猫。

    他垂下眼,也不知阿福现在在干嘛……

    舞姬们缓缓退下,他也佯装作入迷的样子跟随众人拍掌,心里却盘算着怎么借口离开。

    就在他悄悄藏了核桃酥准备先行告退时,下人突然往空地上架起了一张琴桌,一曼妙女子自廊中而来,身着蓝衣,戴一顶轻纱帷帽。

    蓝衣女子缓缓走近,对众人躬身行礼,元邱眼神一晃,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突然一滞,手腕边的酒杯当啷一声滚下来,在衣摆上勾出一片墨痕。

    袁夫人嘴畔含笑,眼里满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她不偏不倚对上元邱的目光,眼底笑意更盛,宛如一把悬在头顶的尖刀。

    她亲切地望向座下的客人:“阿巴斯先生可能不知,此琴乃是我朝赫赫有名的古琴振雪,几经辗转才来到老爷手里,今日我溧阳有一奇人,琴曲也是天下一绝,正与此琴相配。”

    那人显然对琴曲并不在意,他的目光肆无忌惮地滑过女子的腰腹,然后移到她遮脸的轻纱,哈哈一笑:“身姿窈窕,是个美女!”

    元邱眼中怒气更盛,他按上桌面,脊背也包含攻击地挺立起来。

    突然,身边的人轻声道:“少爷可还记得姨娘的话。”

    她低头斟酒,潺潺的水声强硬地压下元邱的怒火,他死死捏住酒杯,只觉有一团火被扔进了他的胰脏,熊熊燃烧,恨不得烧尽五脏六腑。

    “想来先生对中原的乐曲不熟,不如就让我先来点一曲吧,点什么呢……”袁夫人轻掩住唇,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终于她想到什么,眉头舒展,“今日元邱一曲《兰陵王》惊艳全场,不如你也同奏一曲,让我们看看此曲的玄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