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江娘子,还有谁能当起此等殊荣。”

    夏谦的声音在场上显得格外清晰,场上突然一静,随即爆发出更激烈的声音。

    “教坊之子也配弹奏古琴?”

    “他不是那个袁老爷的庶子吗?”

    “什么庶子,还不知道是哪个男人的野种。”

    “琴仙说得好听,说到底不就是让人睡的婊|子。”

    “……”

    锦年从没想过人的看法会变得这样快,短短一刹他们眼中的敬佩欣赏就化为了憎恶与鄙夷,元邱独自立在中央,一身白衣在日光下格外刺眼。

    夏谦手肘微靠着桌案,嘴角擒笑,眼里的神色似乎是在提醒元邱,冰刀一样的目光齐刷刷地刺中元邱的胸口,每一剑都在告诉元邱:出身,是他一生都无法跨越的天堑。

    “婊|子生的种,也配沾染圣贤书?”

    眼见场中越发沸腾,入耳之声不堪入耳。徐先生终于出手制止,“今日选才,只看能力,不看出身,诸位继续吧。”

    徐先生虽发了话,所有人却都笃定他再无入选可能,锦年不知道这时的元邱在想什么,只知道他走回来的时候,指尖冰凉。

    最后一门是考验箭术,青衣小童给他们送来射具,每人的箭筒中有十支箭。

    夏谦虽然讨厌,但不得不说有两把刷子,有半数正中靶心,目前成绩最佳。回来的时候,他嘴唇微动,讥讽地对元邱比出个口型:野种。

    锦年担心看着元邱,不知是实力不足还是被之前的话影响了发挥。

    他开头两箭均未中靶心,只听一片嘘声。

    “下去吧!”

    “丢人。”

    锦年心中焦急,正在他搭上第三支箭的时候,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扶在他的箭上。

    轻灵的弓箭撕开空气,拉弓射箭,连中三元,除了一开始稍逊的两箭,接下来皆是百发百中。之前嘲笑的声浪逐渐安静下来,他们傻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锦年收手,对元邱挑着眉,有些得意的样子。

    “先生,前朝之乱乃是因纲常祸乱,上下颠倒而起。君臣父子有别,贵贱亦是有别,若此人真出身贱籍,把他收入学院,学生怕是不能苟同。”

    锦年抬眼看去,只见那说话的人身着布衣,朴素清贫,是之前还为元邱不平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