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的东西集市果真热闹，谷辰安那混帐不算诳我。”万俟珂束发冠摇着扇子，挽着同样长衫的万俟羽在集市穿梭。
万俟珂一双湛蓝明眸东瞧西看不住地好奇张望，而万俟羽更好奇她。万俟珂感觉到身边人视线近在自己脸上，利落合起香扇区挑小妹的下颔，似纨绔般挑了挑眉，“美人儿何故这样瞧我。”
很容易瞧出万俟珂与她家“混帐”闹了别扭，万俟羽不知症结，自然也不知如何规劝，只是稍稍偏头避开轻佻的动作。拉她快走几步避开行人迥异的目光。眼见着几百步长的集市将到尽头，万俟珂手里的扇子还在呼哧呼哧翻转。
“阿姊，午后暑热，不如我们去茶铺喝杯凉茶……”消火。
万俟珂听出万俟羽欲言又止，颇有深意瞥了眼去。她算是瞧出来了，自从她这堂妹与伏州走到一处，油嘴滑舌起来。
“去什么茶铺，我们去喝酒，喝花酒！”不由分说，万俟珂拉过懵怔的万俟羽携她转去了另一道坊门。
以万俟珂的轻车熟路，万俟羽猜想她是早有预谋。老远传来腻死人的女子撒娇与谄媚笑声，媚俗的脂粉香重的红花绿柳在石板路旁摇曳身姿，对过路的任一人都不放过热情拉拢。万俟珂与万俟羽这两位汉服异族秀丽女子被想当然认作出来行乐的适龄女君，被红绿依偎纠葛着缠进妓院。
万俟珂抬眼一瞧头顶上高悬的牌匾“花想容”心里骂汉人狡诈阴险城府深——谁成像这般好听的诗名竟然被用作烟花之地。
真是令人不齿。
万俟羽设想的喝花酒仅仅是在花街柳巷喝酒，可是当她堂姐一把搂过殷勤待客的卖笑女子，万俟羽不禁皱起眉头。
“阿姊……天色不早了，我们是否该回去？”被哄着喂下一壶女儿红，万俟珂左拥右抱丝毫没有动身念头，万俟羽情急，将她酒杯夺了，却是拿她无法。万俟羽也被花红柳绿围着自顾不暇，别扭得坐立不安。
伏州一掌推门闯入，拨开珠帘看到万俟羽，一瞬心安。
“滚滚滚都滚！这是我老婆！”伏州暴躁如被惹恼的小狮子，将万俟羽杯中酒扬了，又冷酷无情地将那些红肥绿瘦都从万俟羽身边拨开。
相较于伏州令人心安的表现收获万俟羽含羞抿笑的认可，木头般冷着脸的谷辰安仅仅收获万俟珂的白眼。
万俟珂酒量好，但她一心求醉，酒劲便难捱。
万俟珂不肯随她们离开，还要纵情享乐，伏州一扫谷辰安的黑脸，拉着万俟羽将走，“不若咱俩回去。留辰安照顾阿姊。”她护着万俟羽，留下说辞当机离去，走前还将乐伎舞姬都打发走。
二人独处，万俟珂仍在喝酒，谷辰安相邻而坐，自己夺过酒壶昂首把着壶口饮酒。
万俟珂低骂她是呆子，起身摇晃入帐里。
不知怎么，呼吸越急越是燥热。万俟珂丢掉了她的香扇、玉冠、将要脱去褙子与长衫。谷辰安瞧着她，感觉到难以克制的悸动。
万俟珂的袖口缠在腕处，而她惊呼着迷迷糊糊被谷辰安压在身下。
“你我已然有妻妻之实，你如何能来这处。”
万俟珂撇嘴，她料想到了谷辰安下一句会是酸腐汉人束缚女妃的狗屁言语。
但谷辰安令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