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竹荟斯韵>玄幻奇幻>摇摇欲坠 > 80翻篇
    江汝已察觉到温远对她有些不一样的眼神,也注意到温远每天自己偷偷洗的衣物和卧室里巨大的味道,江汝不知道该如何打消温远这样的念头,也因自己和孩子对温远的叨扰感到很抱歉,早早的就开始想后路。温远上学后,她做好一切Eva便来接她,江汝住进Eva的房子里,找到合适房间后立刻搬了出去。

    怀孕时候,江汝算过顾渊留给她的财产,足够她和孩子生活,顾渊不曾亏待过她。江汝悲伤哭泣,这不就是她以前盼望的吗?这下场是她应得的呀,顾渊给了她金钱,给过她Ai,不用她背负他身后复杂的一切,这不是很好么?不过就是放弃了她和孩子而已,她怎么这么不潇洒?只会小家子气的在这里日日流泪。

    可是,可是心就是痛啊!痛得她日夜睡不好睡不着,每个晚上都翻来覆去的重复着旧梦。痛的泪水止不住,痛的她恨不得把心挖出来丢掉。

    摇篮里的孩子叽叽咿呀的,江汝边流泪边笑出来,顾渊对她很好,已经胜过其他人太多。她跟着顾渊,见过许多荒唐事,也见过很多斤斤计较的男人。她很幸运了,Ai上个不错的男人,凭着一份Ai,得到了父母几辈子才能攒下的资产,还有什么不满足呢?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哭?是自己不好,是自己太贪婪、太蠢,把男人的话当真,妄想要专一,要长情,要家庭,要幸福和美满,偏偏那些都是最难得的东西,她没资格得到。

    江汝低声呢喃,“可你骗我,为何要骗得那么真呢?你不骗我,我还是会Ai你呀,孩子是你说要留下来的,可你却和李雪薇有了孩子。你看中我不会纠缠你是不是?所以才这样决绝的放弃我们?”

    她仍是心痛仍是不解,却没勇气去问个明白。索X带着孩子日夜忙碌,繁忙令人遗忘。慢慢地,江汝心里不再对顾渊那么有执念了。她恨顾渊,又舍不得真的恨他。只是顾渊有了他的选择,她也要向前走了。

    江汝这一学年的课已经修完了,成绩还是A,老师都夸她分身有术。但后续的课程她实在没办法坚持,只能先休学一年。

    江汝换了个城市居住,养育孩子,实在b她想象的艰难许多。她兼顾孩子和学业已经十分艰辛,更不要说生活里还有许多意想不到的困难。江汝一个人,当爹当妈还要做自己的事,加之她抑郁症在生产后加重许多,在许多时候她都心情低落,过去的回忆不断追赶她困住她。对未来的担忧、对家人的歉愧、对自己的不自信让她大量的脱发、长久的失眠。索X她从未放弃希望,b自己定期去看医生、配合治疗,不断地创作,全身心的照应顾泱,停止哺r后按时服药,慢慢地,抑郁症有了些许改善。

    依照她自己的想法,孩子起名叫顾泱,但平时都叫他阿泱,英文名叫abyss。顾泱实在可Ai得紧,白白的胖胖的,眼睛鼻子像顾渊,其他地方都很像江汝。顾泱开始时哭闹折腾,江汝罹患抑郁症后情绪怅惘,即使请了阿姨来一起照顾也不敢完全放心,种种事情压到她身上,江汝每天都在崩溃边缘,感受不到活着的意义,有时恨不得就这样Si了算了。但孩子不断长大,慢慢磨合好了就变得安静许多,大眼睛滴溜溜的转,看到江汝就会开心地咧开嘴笑,挥着手臂要她抱,把她手指当做磨牙bAng放嘴里x1允。哪怕江汝真的被他气哭气到内伤,但情绪过后看着懵懂无知的孩子,江汝还是会破涕为笑,继续哄着他玩。

    顾泱年满一岁后,江汝拜托老师给她写了介绍信,转而去另一所学校读书,半实T半网络的读完了课程,拿到学位证毕业证后,与几个同学一起创立工作室,开始工作赚钱。

    江汝运气好,她之前为顾渊做了个手指节的雕塑,后来又做了类似的一系列,本来只在网络和工作室贩卖,没想到被某品牌的创意公益总监看上,邀请她以此为基础开发了一系列时装首饰,江汝拒绝了薪酬,只提出了要加上自己的名字做联名款,对方再三考虑后虽认为江汝不够资格,但作为一种试水还是同意了。没想到本来无人看好的系列居然意外的小红了一把,江汝的名字开始有了些光环加持,一时间合作和采访多了好几倍,一路爬上新兴艺术家的小圈子,结交许多好友。

    工作的成功给了她很大的鼓励,江汝的情绪不断的变好,慢慢从抑郁症中走出来。顾泱偶尔会去托儿所,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坐在婴儿车或是婴儿背带里被江汝带着到处跑,顾泱很顽皮,但为了不让江汝着急也还是尽可能的乖乖听话。尽管忙碌,但江汝没有错过顾泱成长的每个瞬间,他第一次喊妈妈,第一次握住她的手指,第一次会爬,第一次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第一次跌跌撞撞的走路,第一次自己握住勺子自己吃饭,第一次会讲话,每个瞬间都给了她无b的感动和Ai,也让她更加确信生下顾泱真的是她自遇到顾渊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了。

    但总有些艰难时刻。

    异国他乡,江汝独自一个人带着阿泱,不得不从万人宠的nV孩子成长为大人。

    她还记得家里第一次停电时她的慌乱,一边哄着哭闹的顾泱,一边去Google停电了该怎么办,心里又烦又怕,黑漆漆的屋子像是藏了什么人或野兽一样可怕。江汝不停地给顾泱唱歌唱到嗓子沙哑,鼓捣了一晚上才弄好。来电时顾泱已经趴在她怀里睡着了,而她含着泪,一边觉得生活艰辛万般皆灰,一边鼓励自己刚刚做得很不错。之后,家里停水、停电、刮风、漏雨、电器坏掉,总有些阿姨和保姆顾不过来的时刻,江汝不得不自己去顶上。以前在家时江汝几乎是公主般的待遇,跟着顾渊也从不用管这些事,现在y生生的被b成nV战士一般。

    她也记得和父母视频的时候要先把顾泱藏起来的手忙脚乱。更不要说她还遇到过小偷,手机钱包全都丢了。遇到过作品被剽窃被抄袭,最终维权无果。遇到过种族歧视,遇到过sE眯眯的大叔对她吹口哨讲脏话,遇到过学长老师、工作伙伴甚至维修工人明里暗里的X暗示和SaO扰,也知道背后有人说了许多闲言碎语。有一次年近半百的理财顾问把手放到她大腿上抚m0的时候,江汝气的给了那个老头一巴掌又开了他。一次次意料之外的挫折不断地把她击溃,她又不断的站起来咬着牙把那些事情都打败,把难关都挺过。可是事情解决了伤害却永远存在,江汝心房越来越紧闭,不再相信外人,除了工作外其他时候都陪着顾泱,只把顾泱视作自己唯一JiNg神支柱。

    不缺钱,事业发展的好,顾泱长的健康茁壮又开朗,除却一些不可控的磨难,江汝的日子似乎是过得越来越好了。

    只是还剩一些必须解决的困难。其中一个,便是如何向家人说明这个孩子的来历。

    江汝之前罹患抑郁症,畏惧家人的指责和不理解,也实在没什么独自养育孩子的底气。因而在工作和收入都稳定后她才抱着顾泱回了中国。

    两年多没回家,江汝紧张又害怕。站在家门前踌躇许久才终于摁响了门铃。

    江汝母亲开心地开了门,看到门口孤身一人却抱着孩子的江汝明显的愣住了。江汝本来想好的说辞全都忘记了,只是眼红红的,心酸又委屈的喊了一声,“妈。”

    眼泪像珠子般洒落,江勋伟闻声,连锅铲都没来得及放下,兴冲冲从厨房出来看nV儿,见到抱着个孩子的江汝也是呆住了。这孩子长的和江汝有几分像,大概就是他的亲外孙了。

    “怎么回事?”锅铲指着江汝鼻子,江勋伟怒目瞪着nV儿,他闺nV三年没回国,一回国就给他抱了个孩子回来?“孩子爸呢?”见江汝只有一个人,江勋伟更是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