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桥站在门外没动,门内保姆小心地看向魏桥。

    只见魏桥冷淡的脸上听到那一句小野种后闪过一丝嫌弃,像是面前有挡路石的厌恶,厌恶之后又恢复到平常冷淡的神色,挟裹着淡漠,垂眸低视比他矮上不知多少的小少爷。

    小少爷像是正义勇士,小小的身躯堵着大门,不让魏桥进来。

    保姆才来这个家不久,魏桥回家那一面是她见魏桥的第一面。魏桥还没来的时候听过太太多次提起他,多是以不好的语气。

    她对这个即将要回来的大少爷好奇,第一面见着他,见到魏桥眼中的凉薄之色,不知怎么的,竟觉得比她带了快一年的小少爷还更亲切些。

    大少爷冷淡得能让靠近他的人结冰,小少爷这么堵着门不让他进,她一点也不怀疑大少爷会一脚踹开叫他小野种的小少爷。

    为了避免这种事情发生,她一把抱过小少爷,给魏桥让出路。

    魏桥看她一眼,再看一眼她怀中挣扎的魏博,收回眼神跨步走进屋内,走到客厅发现客厅沙发上坐着一个女人。

    原来那个女人在家,魏博肯定是她派出来堵他叫他小野种的吧。

    客厅柔和舒适的灯光垂落在沙发上,女人纤细娇柔的身躯被巨大的沙发抵挡,早就听到身后的动静,却头也不曾回一个,也不知有没有像司机那样灵敏的后脑勺,能接收到魏桥的盯视。

    保姆见状不妙,赶忙插进来说:“少爷饿了吧,我去给你准备夜宵。昨天又睡这么晚,今天……”

    魏桥依旧冷淡着声音拒绝:“不用了,我不饿。”

    留下一句我不饿后,魏桥从客厅的楼梯走上楼。保姆跟在后头叫了好几句少爷,魏桥都没应答。

    “待会给您送上去。”保姆扶着楼梯说,一回头,她家太太盯着她的眼神可怕,保姆立马溜到厨房做夜宵去了。

    魏桥快步上楼,他很不习惯别人叫他少爷,有种误入九十年代大上海的感觉,就连家里的装修风格都很像九十年代的高官贵族。

    到处都是名贵木材制成的笨重家具,窗帘也换成特别厚重的垂地式。

    刚刚上楼的客厅,魏桥觉得在客厅顶部弄盏五彩投影灯,再摆上一台唱片机,能直接让他梦回1900。

    这是那个女人喜欢的家装风格,魏桥哼笑一声。

    还真想做以前的军官太太呢。

    走到自己房门前,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靠着椅背放松身体,魏桥叹一口气。

    楼下的那个女人可不是刚刚那么安静的货色。

    他回到家第一天,那个三岁的小孩就学会叫他野种。那个女人还装可怜,对魏承继说是周围邻居的孩子教他的。

    周围邻居孩子教的?那不就是拐着弯说他在邻居们眼中也是个野种。这样就可以说他不是这个家的人,这就是大家认同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