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崖起身离去,“你如今是残废之躯,好好修养便是我要你做的第一件事。”

    他好心地阖上门,屋中光亮少了大半,姜玉清的脸隐在半明半昧中,她泄了气般俯下身子,周崖不是容易糊弄的人,而她,前途未卜,生Si难定。

    她猜测自己仍在云霞山里,她是一个大活人,仅凭周崖一个人,怕是无法带她去太远的地方。

    而云霞山又是何处呢。

    大梁有十三州,云霞山的位置正在京城东面百里外的钦州,此处多山多河,地势复杂,除却官道唯有崎岖的山路可走。

    六月时节,烟雨笼罩着云霞山,天sE昏沉到仿佛要压下来,拨开荆棘与树木,行走其中,心里生出无限的恐惧与悲凉。

    姜玉清身负行囊,小心翼翼地踩着断枝,“咔嚓”一声,她当即四处张望,草木皆兵。

    在府中锦衣玉食长大,她的T力不足以支撑着她继续走下去,腿上失了力,直直地滚下山崖。

    想起来肺腑间还会隐隐作痛,那时她真的以为五脏六腑摔得移了位。

    还有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堵在姜玉清心中,周崖是什么人。

    他的言行举止不似山民,反而像是朝堂上玩弄权术的人。因为他不明不白的态度让姜玉清想到父亲。

    拳头重重地捶在床上,姜玉清不免后悔,或许应该等一等,而不是病急乱投医。

    这下才是糟糕至极,她被一个来历神秘,态度不明的男人救下,未来又该何去何从,还是说,他的未来从此需要听周崖的安排。

    简直是疯了。

    这时周崖推门而入,“该沐浴了。”

    姜玉清脸sE僵住,她脸sE变幻,眉心微蹙,龇牙咧嘴,全然不复半刻钟前的温婉清丽。

    她勉强地笑笑,“我下不来床,如何沐浴?”

    周崖自然地掀开她的被子,好像没有看见姜玉清的怪异表现,“我抱着你去。”

    姜玉清下意识推开他的手,“男nV授受不亲。”

    她十分警惕的模样,仿佛怕周崖行不轨之事。

    姜玉清的手是微凉的,碰到他的手瞬间,灼烫般收回来。

    他道:“你身上有伤,需要以草药入浴。”

    姜玉清犹豫道:“一定要如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