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空气凝滞成一团死气,诡谲阴森。

    死寂良久,树下的男人转身掠到墙头跃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黑色披风猎猎作响,月儿悄然躲进云层,像是在怕什么。

    翌日清晨,萧宝绥是被渴醒的。

    她挣扎着刚起身坐起,就听见门“吱呀”一响,紧接着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

    “瑟瑟!我听人说陈典饰和薛颂昨夜死了。”

    “死了?”萧宝绥惊愕,愣坐了半晌,有些苍白的唇嗡动几下,就好像失了声般,一个音都发不出来。

    “是……”霍安如声音也有些发抖,“听人说看着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死的。今儿早上有个管洒扫的小太监看见的,人已经被吓得疯疯癫癫的了。”

    萧宝绥听得胆战心惊,全身不自觉地发起抖来:不会是他吧……

    这可如何是好?一个尚服局女官、一个官家小姐,万一真的查到他头上,她不认为那个心黑手狠的锦衣卫指挥使楚三爷会包庇他。

    萧宝绥紧攥着拳头,掐得手指泛白。半晌,摇了摇头:不对,摆脱他应该高兴才是……

    虽是这么想着,可她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反倒是六神无主,担心得紧。

    “瑟瑟,我有件事没来得及跟你说。”霍安如看着她皱眉严肃,压低声音道,“昨夜我等你睡了才走,一出门就看见了‘裘言’,他貌似一直在外等着,只为了问我一句你是因何被罚。”

    “他一直没走?”萧宝绥心中一震,有股异样陌生的感觉瞬间荡遍四肢百骸。

    “应该是。”霍安如点点头。

    “昨天那么冷……”她垂着眸念叨了一声,眼眶忽然涌起一股潮湿。

    深宫里,人人都恨不得踩她一脚,可他没有。同屋几年的人巴不得她死,而那个仅仅认识几天的男人竟会这样护着她。

    真是个疯子!又疯又傻!

    “阿如阿绥?”

    外头传来个熟悉的声音,两人对视了一眼:是赵掌饰!

    萧宝绥心中一惊,忙忍着疼穿上衣裳:掌饰只出去了两天我便这么不省心,她定是会厌烦我。

    霍安如伸手替她罩了件披风,见她眸子里满是愁绪慌张,以为她怕赵阑瑛不喜她衣衫不整,便开口安慰:“赵掌饰是个随性人,不讲究这些礼数。”

    “我不是怕这个。”她死死地捏着手指,又慌又怕,“我是怕掌饰知道我为什么被罚,会把我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