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开玩笑道:“若不是你我都同样的境况,我都想收你为徒了。”

    姚文澜笑:“那我真是太荣幸了。”

    闻栎瞧着他们聊得热火朝天,静下心来倒也不觉得姚文澜和严儒清熟悉是件奇怪的事了。即使姚文澜连高中都没能读完,但她的文艺早已刻进了骨子里,若不是受原生家庭所累,或许她曾经也可以是大家闺秀,再挑选个合心意的夫婿,生一个漂亮可爱的宝宝,过着平凡幸福的日子。

    严儒清开始提起他年轻时的事,助理轻声提醒他该回去休息了,严儒清此刻却很精神,说等聊完再走。

    或许是闻栎的到来勾起了他回忆往事的心,他说第一次见闻栎便觉得眉眼有几分熟悉,这些天想了想,好像是他中年成名以后不久,遇到过的一位年轻人。

    那名年轻人当时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才华横溢,随手谱了张曲子,只有调,没有词,却能看出他背后的天赋。

    “那调子我至今都记得,后来好像改了一些,做成了钢琴琴曲。可惜那以后我再也没听到他的消息,我问了钢琴曲的弹奏人,她说是她丈夫所作,但我见到那丈夫时,虽长得相像,却不像我记忆中那人,他完全没了在音乐上的才气。”严老低声地讲述着,语气还带有几分怀念,像是在可惜放走了一位天赋奇才。

    闻栎多嘴问了句:“那钢琴曲叫什么名字?”

    严老眯着眼想了想:“记不大清了,似乎是叫《夏日》?知道找不到那名年轻人,我对这改编的钢琴曲也不是很在意了。”

    “夏日?”闻栎想起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顺着记忆找到和程家人一起去听钢琴专场那天,那位将他从睡梦中叫醒的名为唐莱的演奏着。

    她弹的曲目便叫夏日。

    闻栎哼了两小段,调确实都在,但就是说不上的难听,严老听了就笑了,怪不得当时猜测他要挖人去唱歌剧谢巡那小子一脸嘲笑。

    闻栎见严老笑,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硬着头皮哼完了:“是这个调吗?”

    严老点头:“是的。这首曲子还挺出名的?听说是那位演奏者的成名作吧。”

    姚文澜听到闻栎哼出的前奏脸色就变了。

    这调子她真是太熟悉了。

    与那个男人相识在初夏,相爱在盛夏,飘满萤火虫的夜晚,他在河边的小桥上拿着一张网,一边为她捉萤火虫,一边给她唱萤火虫之歌。

    他说那叫萤火虫之歌,是他自己谱的曲,一直没填词,不知写什么好,今晚突然有所感想,要将填好的词第一时间唱给她听。

    姚文澜声音轻颤:“严老,你说的那名年轻人,请问叫什么名字?”

    严老遗憾地摇头:“就是不知他的姓名,才难找人。”

    讲完故事的严老也有了倦意,他让助理推他回去休息,约了姚文澜明天再聊,姚文澜魂不守舍,迷迷糊糊地点头,应了声好,竟忘了和严老说声“明天再见”。

    闻栎在严老走后,瞧见姚文澜不平常的模样,轻声问:“妈妈,你认识他?”

    姚文澜却摇头:“不认识,只是想到了其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