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归躺在柔软的床上，愣愣地看着面前优雅慵懒的男人，那宛如没有星星的夜晚的眸子，带着一种特别的专注，就这样看着时归。
这种眼神，该怎么形容呢。
就像是，就像是长久的等待，不知道未来如何的长久的等待，就只为了等待再遇，然后再遇之后，便再也舍不得移开眼。
这样的眼神，时归总是能够从卫琦的眼中看到，即便是他半夜惊醒，即便是他做了坏事心虚地躲着卫琦的时候，只要时归一回头，总能看见卫琦的带着笑意的漆黑的眼睛，还有那勾起的嘴唇，以及声音里都透露出的笑意。
你醒了。
这三个字，在这第二次自救失去记忆的过程中，时归总是能够听见这句话，从小灰那只灰色的荷兰猪嘴中，从小灰主人纪泽的口中，从莫名其妙的童医生，甚至从卫琦不经意间的话里，他身边的每个人，都在无意识地用语言用动作表现着这三个字。
过去记忆的回归，让时归对自己的所有疑惑全都解开了。
他为什么会是一只天生就认得人类文字的荷兰猪呢？因为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卫琦教给他的。那又为什么，他这只荷兰猪总是陷入其他动物的自救过程中，有意无意地帮助了它们？那是因为，时归还叫小白的时候，他兴致勃勃地告诉卫琦，他以后要做一只拯救无数动物，让所有荷兰猪都记住他的名字的明星荷兰猪。
曾经的小白除了卫琦，便再也没有朋友了，而现在的时归，有了曾经的自己想要的东西，无论他想去哪儿，都会有一只荷兰猪陪着他，还会有一黑一白两条狗和他一起，黑狼犬煤炭英勇非常，战斗力十足，萨摩耶白狗贱萌贱萌的，整天在那里逗乐。灰色荷兰猪小灰，总是屁颠屁颠地跟在时归的身后，一边怕卫琦怕得要死，一边还要强迫自己陪着时归练字。
再次活下来的时归，做到了曾经的小白最想做的事情，他有了很多动物朋友，他还在卫琦的安排下，带着自己的动物朋友，救了一群荷兰猪，那群荷兰猪整天都会叫着他的名字，它们叫他：时归时归时归。
“小时归，这才刚躺下睡了一觉，就不认识我了，看来还得加强你的记忆，让你多背几本文学著作才好。”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紧接着，一根微凉的手指轻轻地戳在了时归的额头，冰凉的触感，在总是高温的S市，别提有多舒服了，就像是自带人体空调一样，比用电的空调好多了。
“我记忆力那么好，我还能完整地背下唐诗三百首呢，那里不好了？就算你再拿几本过来，我也能背完！我可是世界上最聪明的荷兰猪，没有荷兰猪比得上我的！”时归不服气地说道。
原本还因为恢复记忆，思维和情绪还沉浸在过去的事情里的黄白荷兰猪时归，瞬间又恢复了活蹦乱跳的样子。
“那正好，小时归的下阶段课程，就来一本宋词，怎么样？也是时候开始数学、英语、物理、生物、政治、地理、化学、历史这些课程了，正好每一门课都请个老师，如何？”卫琦调侃地说道。
不是吧，这么多课？
还有英语是个什么东西，跟汉字一样也是一种语言吗？
他荷兰猪这才刚学会汉字，汉字都没看透呢，又要学什么鬼的英语，还有数学是数字，物理又是个什么东西，还有那化什么鬼的，他连名字都看不懂。
“不不不不不，我不学，我不学，我是一只小荷兰猪，小荷兰猪不认字，还没有爪子。”时归使劲地摇着脑袋，速度快得头发都飞起来了。
早知道就不跟卫琦吹牛了，当初的唐诗三百首都背了好久呢，就为了程老师夸他一句，当然，还为了万一以后卫琦安排更重的课程，他也能轻松一点，没想到卫琦直接来了个大的，连汉字都跳过去了。
真是太吓猪了。
时归看向卫琦，发现卫琦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好像真的要给时归请那么多家教老师，慌得他连忙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的脑袋，假装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小时归？”卫琦捏了捏时归还露在外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