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宁急忙应了一声,紧揪着的心也得到稍稍放松,按照吩咐去了膳房。

    很快,一碗热腾腾的莲子羹端上来。

    谢湘亭感受着口中流淌的浓浓暖意,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

    她写了封信,吩咐繁宁暗暗送去给二皇子谢承明,之后走到妆台上,从妆匣最底层取出一支金钗,她最喜欢的紫玉镂金钗,却被盛扶怀说做丑。

    谢湘亭释然一笑,将金钗缓缓插.入发髻。

    又要下雨了。

    漫天的阴云压下来,天地似囚笼,将人困于其中不得自由,又仿若深渊,张着血盆大口欲要将人吞噬,躲不开,便永坠黑暗。

    谢湘亭在心中安慰自己,明日就能雨过天晴了。

    有什么仇怨,也都是过去了,她只想逃离定远侯府,逃离盛扶怀,安安稳稳过自己的小日子去。只是有一样东西,她要去找柳寻雯借一下,以帮她日后的咸鱼生活铺路。

    借的过程中,再顺便报个仇。

    按照前几世的发展,这个时候,原书中的剧情还按部就班地走着。盛扶怀因为常年征战沙场,身上有些旧伤尚未痊愈,一到阴天下雨容易犯头疾病。

    但他虽有旧疾,却不至于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只因柳寻雯在他的药中动了手脚,悄悄加了致人昏迷的山茄花。

    重生了这么多回,谢湘亭虽然对后续的发展希望破灭,但眼下,柳寻雯悄悄下药的时间,她还是了如指掌的。

    谢湘亭算好了时间,一路走到后院专门为盛扶怀备药的膳房中,便看见热气腾腾的药炉旁,晃着扇子煎药的人果然已经换做了柳寻雯。

    谢湘亭来的时机正好,此时的柳寻雯正将手中的一包□□倒入药炉之中。

    她并未停留地走上前去,语气十分平常,不像是问罪,但却也绝非平常的问候。

    “柳姑娘不是身子不好吗,怎么还亲自来药房煎药?”

    柳寻雯见到她,急忙将手臂收回。

    听闻太后病重,谢湘亭作为太后唯一的女儿,得知此事后不是悲痛欲绝吗?此刻的谢湘亭为何神色中尽是坦然,毫无黯然之色?

    她愣了片刻,很快回过神来,“侯爷犯了旧疾,我担心他,在屋里坐不住,便想着亲自来给他煎药。”

    “哦……是这样,”谢湘亭拉着长音,眼中泛起毫不掩饰的讽刺,“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柳姑娘还是得看清自己的位置,做事之前,先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格。”

    说话的同时,谢湘亭锋利的眼神一直盯着她,她来意明了,柳寻雯愣住,一双无辜的杏眼缓缓抬起。

    “夫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说完,她抿了抿嘴,放下手中的摇扇,方才拿着药包的手微微握住,刚好挡住手中的纸包,而后小步走到谢湘亭面前,规规矩矩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