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还没自我介绍,谢湘亭,浔香楼的掌柜的。”谢湘亭语气如常地自我介绍了一下,并没有掩饰。

    谢湘亭是她原本的名字,她没有改别的名字,而是用了本名,就是想原原本本地做回自己。

    谢虽是皇姓,但大夏朝姓谢的也不只皇帝一家。谢姓的平民百姓也大有人在,所以并没有什么不妥。

    唯一冒险的是,谢湘亭与原主谢湘这两个名字只差了一个字,谢湘亭本来还考虑要不要将名字说出来,但她觉得没什么可隐瞒的,街坊邻里都知道她的名字,盛扶怀住在这里,自然早晚都会知道,大胆说出来,更容易让人信服。

    这会儿,谢湘亭一边给盛扶怀涂药,一边嘱咐道:“一会儿上完药,你先别随意走动,这地上都是碎瓷片,你看不见,容易受伤。”

    盛扶怀的手冰凉,但生的十分好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只是常年握剑,掌心生了一层茧子,细看还有不少细小的疤痕尚未退去,想来他这么多年过的也不容易,自幼失了亲人,没了庇护只能自己挺起脊梁,拿起刀剑,出生入死,过早地面对原本不该有的腥风血雨。

    他的心,应该就是从那时开始,被敲打,被锤炼,十年过去,到现在打磨得如铁一般硬,如冰一般冷。

    谢湘亭出神片刻,待回过神来,才发现她方才嘱咐了好几句,盛扶怀也一直没有回应,他也在怔愣地想着什么。

    谢湘亭好奇,“你想什么呢?”

    盛扶怀如实应道:“你的名字,和她只差了一个字。”

    “和谁?”

    “我妻子。”

    谢湘亭拿着棉棒的手一颤,随即恢复如常,做出漫不经心的语气,“那还真是有缘。谢可是皇姓,看你身份,不像是一般人,你妻子,不会是公主吧,哪天带我去见见?”

    盛扶怀补充道,“亡妻。”

    许是方才谢湘亭手颤的时候,弄疼了他的伤口,盛扶怀虽然没什么反应,却察觉到了她的停顿,问道:“你方才紧张什么?”

    “没、没紧张啊。”谢湘亭看了他一眼,心道:算你还有点良心,还记着我。

    她将话题转到别的上,“公子绝非寻常之人,你的手,是拿剑的手。”

    盛扶怀道:“何出此言?”

    谢湘亭毫不掩饰,“这便说得通了,我又不傻,秦军围困随州城,镇北将军奉旨出征,而随州就在辋川以南不过百里,你和你的同伴季沉的身姿挺拔,显然是军中之人,你就算不是镇北将军,也与他有关,而且身份不凡。”

    盛扶怀眉头紧蹙了一会儿,语气沉下来,“你...是何人?”

    谢湘亭一点都不紧张,缓声道:“谢湘亭啊,不是方才已经告诉你了。”

    盛扶怀冷笑一声,“一般的女子,在我面前,怎么会如此镇定?”

    谢湘亭随意地笑道:“我是个开饭馆的,这客人来来去去,官员平民,士农工商,三教九流,什么身份的人都有,我见得多了,总不能因为你是将军就不能与你说话了吧,将军也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