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湘亭听得疑惑万分,中毒了还万什么幸?

    她轻声道:“别说胡话了,省点力气。”

    盛扶怀本是想说,万幸这刀刺的是他,不是谢湘亭。但这会儿,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只得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

    他双手紧紧攥住绳子,似是呼吸不上来,狠狠穿着粗气,但每次用力,触到伤痛处,又疼得难以忍受,汗水从额前渗出来,他勉强张开口,似乎还有话要说。

    谢湘亭俯下身子,将耳朵贴到他的唇边,仔细听着。

    盛扶怀发出的声音极低,艰难地吐出两个字,“手帕........”

    谢湘亭闻言,立刻懂了他的意思,急忙将手帕放到盛扶怀的嘴里,以免他咬破了舌头。

    盛扶怀咬着手帕,发出几声闷哼。

    他疼得浑身发颤,满身都是汗,几下之后,连眼睛都没有力气睁开。

    谢湘亭出了一身冷汗,忽然心中一阵酸涩。

    盛扶怀是镇北将军,旁人都以为他刀枪不入,但他也是普普通通的人,都是血肉之躯做的,怎么可能不疼。

    她同世人一样,见到的都是盛扶怀的光鲜,都是他得到的权势和富贵,看到他披着金光粼粼的战甲,骑着战马,扬着战旗,得胜归来。

    这样的人,应该是完美的,是救世主,是人间的太阳,是他们心中的太阳,将光明和热情毫不吝啬地洒于世间。

    没人见过他身上的疤痕,也忘了他是从泥潭里一步步爬出来的,自然也不会感同身受地体会到受伤时的痛。

    他也是□□凡胎,和芸芸众生一样有血有肉,吃着五谷杂粮,有着七情六欲。

    他也会累,会痛的。

    一个人再强大,大概也需要有个地方,可以容他休息一下。

    盛扶怀面色惨白,不带一点血色,谢湘亭觉得不对,伸手去摸他的额头,烫的厉害。

    季沉见到谢湘亭脸色不对,狂躁地朝着秦术大吼,“秦术,你行不行啊?”

    这会儿,一向性情温和的也怒了,“你给老子闭嘴,你行你来!”

    季沉住了口,不敢再乱说,他虽知着急也没用,但心里还是躁得慌,垂眸看着盛扶怀,......算了,死不了就行。

    盛扶怀双手紧紧抓着绳子,秦术每割下一块血肉,他的身子就剧烈地颤一下,手脚都被绳子磨出了血,谢湘亭心也控制不住得跟着疼,紧紧握着的手心出了满手的汗。

    她也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