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凉晴就懂了。

    去学都书院教书的事,在镇子上沈昭就一句没提;本以为寻陈县令帮忙,怎么也得拿这事出来做个交易,没想到也出奇顺利,没说几句,陈县令就把钥匙拿了出来。

    一件事,被人逼着去做,和自己主动去做的效果完全不同,沈昭也是知道这个道理,才在那日对凉晴提过一次之后再也没提起。

    贡院离衙门不远,说话间已经到了大门口。

    凉晴去给陈丰还钥匙,禀报胡兴德试卷的调查结果。

    内阁中,陈丰听了也是唏嘘不已,但他跟沈昭同样的想法,此事就此作罢,不能为了胡氏一人重新审阅试卷。

    凉晴觉得胡兴德的事,虽然不方便再有过多的动作,但事情背后的弊端却有必要揭露并且改正。

    就好比羊被狼叼走了,可以不去寻找丢失的羊,却不能不补羊圈。

    否则还有更多“胡兴德”的悲剧发生。

    她本身也是经过过无数大考小考的人,中考、高考和考研,决定命运般的考试也算经历过两三个。

    因为她本身就是冷静的性格,可能感受不到太多紧张,但从身边的人的反应来看,现代社会的这些考生,远比不上科举考试考生的紧张感高。

    因此,人才流失量也比现代大得多。

    凉晴思索原因,心里渐渐有了计较:“科举考试时常有考生因为过度紧张,导致发挥失常,错失考试,也使真正的人才得不到重用。”

    陈丰点点头,这也是皇上和沈公子说的科举考试在规则上的弊端之一。

    他回头去看沈昭,心说:您的正经业务来了。

    沈昭奔波了整日,好不容易坐下喝口茶。

    他一来,陈大人的软椅算是被承包了。

    但他支棱耳朵听着呢,这丫头怕是已经有什么主意了,因此并不插嘴。

    凉晴继续道:“考生紧张科考,原因无非有三。”

    陈丰听她连原因都总结出来了,来了兴趣:“哦?”

    “其一,考试地点。正式考试时,考试地点在贡院,有大批衙役检查监考,从形式上就已经很震慑人了,考生紧张是难免的。”

    “其二,考试形式。平时先生对学生的考核,多为作业或者口头提问,从不曾正儿八经在相仿的试卷上作答过,考生……尤其是头一次参加科考的考生自然一头雾水,严重影响发挥。”

    “其三,考试频率。不管是教书先生还是学生,平时注重的只有读书,以提升自身实力为根本,这……也没有不好,但他们很少想过把考试本身当成一种本领来训练。试问,如果每个月都对学生举行一场科考模拟考,考生对这种形式还会陌生吗?真正考试的那天,紧张感会不会有所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