郇都,韩氏总号。

    透过半敞窗牖,见韩仲丘正向一知事询问什么,知事摇头,起身翻找出一卷简牍,韩仲丘接过皱着眉头慢慢翻看。

    胡荣杜义几人笑了笑,对视一眼,抚抚衣袖直接往曹邑宰值房去了。

    胡荣捋须笑:“二郎主有如困兽啊!”

    “商号事务千头万绪,宗卷文牍何止万千,要想弄清谈何容易?”

    杜义哼笑:“大人之干练旧日素得主君倚重的,若没大人弼辅,这商号保管一团乱糟,主子也太不知好歹了些!”

    “年少之故啊!”

    不过就是个十六的小丫头罢了。

    “诶诶,”曹邑宰呵斥:“汝等不可放肆,岂敢在背后私议家主?!”

    他正襟危坐,板脸喝止,不管内里如何,曹邑宰大面从来都是挑不出毛病的。

    “是是。”

    众人忙应诺,“主子也不过是受人蒙蔽罢了。”

    “盯着二郎主。”

    曹邑宰吩咐,至于那个羯奴,胡荣轻蔑一笑:“一个羯奴,还敢堂皇坐堂理事?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众人齐笑。

    胡荣环视屋内,又对杜义笑道:“这商号啊,还是得大人和你我多多费心啊!”

    “我看不必!”

    一道清脆女声,突兀打断杜义接话,鹿皮靴踏在木质廊道的声音,护卫制住要传报的人,一列飞快肃立庭院,另一列啪推门冲进室内,霍地按住胡荣杜义。

    鹿皮靴声不疾不徐,韩菀立在门前,深紫束腰,天光斜映她半张侧脸上,几缕散发随风轻晃,肌光似雪容色端丽,又格外干净利落英气逼人。

    曹邑宰霍站起:“主子,胡荣杜义言行失妥,当严厉惩戒。”

    他看一眼正挣扎的胡杜,蹙眉:“主子训懈呵斥,不必如此。”

    突然一出,众人皆惊,面露不赞同,左右值房管事文书闻声赶出,有皱眉警惕,有不明诧异,嗡嗡声不绝。

    轰然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