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快了吧,我眼瞅着姨娘的肚子像是快要生了,约莫着也就这两日了,不过早生早了,省的咱们担惊受怕。稳婆老奴也帮着找好了,明日就把她叫来在府上候着。”于大娘子看着薛姨娘一口一口喝完了手中的汤药,笑眯眯的把药碗接了过来,温柔的安抚道,“姨娘受苦了!主要是拖得太久怕会让人生疑,姨娘且忍一忍,都是为了以后嘛!”

    “哼,真是把我折腾坏了!对了,趁着这府上忙乱,今日让表哥再来瞧瞧我吧......”薛姨娘脸上露出一抹娇羞的笑意。

    于大娘子一惊,慌忙阻止:“姨娘,这可使不得啊!”

    “这会子正院的眼睛就盯着咱们呢,毕竟临近生产的时日了,咱们都还得防着别人故意使绊子呢,哪能自己给人递把柄不是?而且就算是别人不给咱们使绊子,您也得为您自己的身体想想不是,老奴是过来人,多嘱咐一句,姨娘如今身子重了,可万万不敢再做什么激烈的行为,万一有点闪失,可是要殃及性命的!”

    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显然并没有打动薛姨娘,只见她不耐烦的摆手拦下了于大娘子滔滔不绝的劝诫,不以为意的皱了下眉反驳说:“哎呀你说的我都晓得,我小心点就是了嘛!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还能不知道嘛,好着呢!反而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你不让我见表哥,我就开心不起来,我不开心,这肚子里的孩子又怎么会舒服呢!所以啊,你就让表哥来看看我嘛,我保证只是坐着说会话,什么都不干......”

    看于大娘子皱着眉头不同意,薛姨娘小性子也上来了,袖子一甩冷哼了一声:“哼!我倒是觉得你像主子,我倒是个下人了!这大大小小的事,我哪件不是听你的,偏偏我就这么一点小要求,你就千推万阻的,每次都要这般逆了我的心意!既然这么讨厌我们见面,一开始你又何必撺掇着把我们往一块拉扯呢!现在倒好,卸磨杀驴,就让我们之间划清界限,我看那,等这孩子生下来,怕是把我都要撵出去了呢!我说的可对?”

    于大娘子被薛氏堵的说不上话,直在心里暗骂这个不要命的小骚蹄子,但是又不好当面说出来,只好不停的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的绞着手里的帕子,紧抿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薛姨娘一脸得意的咧了咧嘴,又自作聪明的想着要把于大娘子哄回来,心口不一的说了几句软话,但还是坚持要与表哥私会。于大娘子见自己实在劝不住,也便只好作罢,只得在心里一边骂,一边默默祈祷在这个节骨眼上不要出事。

    到了晚上,忙碌的齐府大院终于安静了下来,一个人影悄悄摸摸的,趁着夜色,轻车熟路的溜到了翠竹苑的小门外,谨慎的四下环顾了一番之后,抬手轻叩上木门。

    而恰巧正赶上睡不着觉的齐悦颜正在满院子瞎逛,满脑子都是即将举办的赏秋诗会。没办法,沉浸在青葱爱恋中的齐悦颜根本就没心思想那些别的事情,像个小傻子一般憨笑着盘算如何跟许笠文躲开人群去说上几句悄悄话,正沉浸在自己脑补的情节中傻笑的时候,突然瞧见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咦?刚刚有什么东西窜过去了?

    脑子正在放风筝的齐悦颜突然就警醒了起来,凌厉的观察了一下四周,心里快速的判断着眼前的情况。

    小偷的可能性不大,毕竟自家这么大的宅院,又人尽皆知是官员府邸,府上护院都有好几人,寻常的小毛贼压根不敢动这个找死的念头。刺客的话,也不太可能,毕竟自己如今溜达的位置离正院比较远,而且那黑影溜过去的方向更像是后院......

    不行,得跟上去瞧瞧!

    齐悦颜屏气凝神,提住呼吸,放轻了脚步,顺着刚才那个黑影消失的方向寻了过去。

    是薛姨娘的翠竹苑。

    说也奇怪,夜色已晚,这大院里的烛火都熄了大半了,薛姨娘一个快要临盆的人,内室却明晃晃的闪着亮光,更奇怪的是,这院子里下人歇息的耳房,却已经黑漆漆的一片宁静。

    既然想不明白,索性就瞧个仔细吧。齐悦颜一向不是瞻前顾后的人,心里稍微一琢磨,就提气跳上了翠竹苑的墙头,屏住呼吸,试图从窗缝中窥视房内的情形。

    屋内,薛氏满眼媚态的倚在一个陌生男子的怀里,丰满的身躯被男子吃力的揽在怀里,即将临盆的肚子突兀而艰难的顶在两人中间,叫人瞧得心惊胆战。

    “表哥这许久不来,是不是都把人家给忘了?”薛氏拿腔拿调的娇嗔让墙头隐着身形的

    齐悦颜一阵恶寒。

    男子脸上表情有些僵硬,但是嘴巴却是不假思索的哄着:“那怎么可能呢?我自然也是日夜思念着你的,只不过你如今在这府上,戒备森严的,我着实是来的不方便嘛!你没给我消息,我总不能突然袭击的不请自来,我这不也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嘛!”

    薛氏佯装发怒的推开男子,坐着了身子,一只手抚上自己的大肚子,向男子抱怨道:“你惯是会哄我,就是见不到我,写封书信什么的,让我小娘那边使人送来也行啊,明明就是没想起来我,也不挂牵我肚子里的孩子,你说,是不是天天忙着陪你家那个丑八怪,还是说你又寻了什么新的相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