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马的速度沉缓下来,不远方习习风声响彻竹林。
我在三生石里见到的那片竹林!
邑轻尘的双眸骤是一缩,眼圈忽然就红了。
似是那道青色身影仍然穿梭在竹林之间,欢笑大闹着。
他放缓步子,正回忆着他和秦宁的过去。
秦宁何时在溪边浣衣,何时升起炊火做饭,何时又进城。
一幕幕,一件件他所有的记忆都是关于秦宁的,可偏没有一丝是与我有关。
他的马鞭指向竹林中心的竹楼,“到了,我们的家。”
竹楼已经爬满蛛网,一副衰败模样。
我走上楼梯,扬起的灰尘呛的我直咳嗽,也红了眼圈。
邑轻尘待我千般万般好,终究只因为我的这幅皮囊,永远都不会因为我是闻人语而如此。
“人语,快下来吧!”他温和一笑,松了缰绳来牵我。
我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握着,我想抽出来,他握的更紧。
“我初次见你是在临渊之外,那时候我惊讶极了,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能再见到阿宁。”他依然说着秦宁,我越发想将手抽出来,“后来我发现你们不同,若是秦宁在临渊一定会抛下我们离去,可你却为了我和赵山榆不顾安危留下来。”
想到五十几年前,我在临渊的浓烟之中见到的人果真就是邑轻尘。
“你当初肯留下,是为了我还是赵山榆?”邑轻尘很少会将喜怒摆在脸上,此时却有一分小心的期待。
我看着青葱的竹子与竹叶,“都有吧!赵山榆与我如父如兄,是我的亲人。”
“那我是你的情人咯!”
邑轻尘颇为得意,倘若他晓得我自有记忆以来,每夜都会梦见他岂不是会更加得意?
幽幽瑟瑟的风声驱散了我心中的不悦,我靠着邑轻尘,与他十指相扣慢行在竹林之间。
穿过竹林,来到滇池岸边,清波荡漾涛声空灵。他与我并肩躺在滩上,侧过脸来瞧我,“人语,在滇西的日子是我过去最快乐的日子我带你来此是想让你知道过去的我是什么样子。”
我展颜,“现在知道了,没想到轻尘师叔过去还是个痴情人。”
他促狭的捏了捏我的脸,转眼去看天地间飘散的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