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梧依换上了吊牌都没来得及拆的外套，从柜子里翻出一个黑色的口罩戴在脸上，又从桌子上摆着的一排镜框里挑了副最黑最宽大的往小脸上一戴。
“叮——”
邓梧依听到来电提示音皱了下眉。
肯定是又催她回去的。
等铃声自动停了，她把外套上的帽子扣在头上，拿着钥匙和钱包就出门了。
至于手机，谁都知道眼不见，心不烦的道理。
“电话打不通？”伍柔皱眉看着邓毅城，“都是你惯的。”
“别别别，这锅我们俩一人一半，你连骂都舍不得骂。”邓毅城挂了电话，坐到了伍柔对面，“但你也别气，五一待到学校里头能出什么事？”
“我是不怕她出什么事。我怕老爷子这次又要气，清明放假都不晓得回来，你家那边哪年祭祖不是搞多大阵仗？老爷子本来就因为她去年那成绩发了一通火，这次不回来，她少不了要挨一顿。”伍柔是在五月一号劳动节生下的邓梧依。来吃邓梧依满月酒的人都说她是生了个好日子，邓梧依以后肯定是个懂事勤快的。
结果呢？
女儿上高中之前她是没操过什么心，但自从上了高中什么毛病都冒出来了。
“你还不知道我爸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啊。”邓毅城轻笑给伍柔倒了杯茶推了过去，“五一做事有分寸的，她肯定知道轻重的。”
“早几年，我肯定信的。”伍柔叹气，“可是她生病了。”
看了那么多心理医生都没用。
“我没病。”
伍柔抬头看到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儿进了门，手里还拿着一把黑色的折叠伞。
“我没病。”邓梧依又强调了一遍。
邓毅城愣了下，立马严肃起来，“你怎么跟你妈说话呢？”
邓梧依从进门就不想给邓毅城一个眼神。即便邓毅城曾经是让她感到骄傲的父亲。但那时她有多骄傲，她现在就有多恶心。
“那也比出轨强。”
出轨这个词是邓家的禁词。伍柔的脸色更难看了，把邓毅城给她倒的茶推了回去，“别提你爸的事了。”
“好，我不提。”邓梧依扫了眼楼上，“爷爷在吗？”她打算过来本来也只是为了把她从小宠到大的爷爷。
“……”邓毅城刚被自己亲生女儿踩了痛处，黑着脸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