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睁开眼,看到底下飞逝而去的青山绿树,那该用什么表情呢?我认真的看着,茫然的在思考着这个问题。这视角,明显是在半空平行俯看,人怎么能飞行在半空中呢?这是怎么做到的呢?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在做梦。我试着蹬蹬脚,完全没有脚踏实地的感觉,这应该是梦没有错。其实这也只是有点自欺欺人的废话而以,如果真在半空中,哪来的脚踏实地的感觉。

    “你要是再想耍什么花样,别怪我不顾念云梦两家的交情,把你从这里丢下去!”咬牙切齿阴测测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我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不是我在飞,而是我被人提溜着才飞起来的,照这个姿势,那人应该是提溜着我后腰上的衣服像拎~~~拎猪肉一样的拎在手上,啊不是,我摇头,不要这比喻。

    那人冷啍一声,似是不屑,还是不屑。我则慢慢回过味来,现在这是什么情况?这做的又是什么梦?怎么没个前情提要。而且刚才还没怎么感觉,现在怎么觉得从胸口位置开始到四肢百胲,有一种尖刺刀切般的疼痛慢慢地一点点地如万物复苏,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还没等我想明白是怎么回事,接着就是重重一摔,让我这个连打针都怕疼的惜肉人士一下疼得生理眼泪就出来了,猛然一阵气血翻涌,吐了好几口血。我怔怔的看着那几口红中带黑的血,心中拔凉拔凉的。这都吐血了,还吐了这么多,这还有救吗?

    “云冲,你欺人太甚!”一声怒喝伴随着一声哭天呛地的哀嚎,我上半身被抱入一个妇人怀中,“皎皎,我的儿啊。”

    我被疼得煞了气,顿时疼昏了过去。模模糊糊的想着,这么痛这么真实好像不是在做梦,又抱有一丝希望的垂死挣扎的觉得或许醒来就是在自己家房里的床上,我下次再也不熬夜看手机看了,这看得都魔怔了。

    我再次醒来,看着床顶的粉红纱罗帐,摸摸手底下的锦被,我想我再也回不去。我消极怠工的睁着眼放空。一个青衣丫环本来坐在桌边打着盹,一个点头把自己点醒了,忙回头看了一看床上,本以为没有动静应该是没有醒来,没想到被我睁眼发呆的样子吓了一跳,忙忙来到床前伺候。

    “小姐醒了。小姐觉得怎么样?口渴不渴,要不要先喝些水?饿不饿,厨房里温着灵米粥,医师说小姐暂时只能吃粥粥水水的东西。”

    我没有回答,仍是盯着床顶做发呆状。

    “夫人本来守着小姐的,一天一夜的,才被劝了回去。奴婢现在就让人去家主夫人那报喜。”说着,看了我一眼,才转身出去了。

    没过多久,呼拉拉的进来一群人,一个妇人一下坐到她床边,把我认认真真打量了一翻。

    “皎皎,是娘啊。”美妇人未语泪先流,“你身上觉得怎么样了?可还疼着。”

    我感觉了一下,疼倒是不疼,就是心中悠悠地蛋疼。但是我不想说话,一是一片空白的卷子让我答,连个温馨提示都没有,无从下笔,不,是无从开口,多说多错。二是我现在自己的心绪还没缓过来,实在懒得开口,未语泪先流,这穿越得一点预兆都没有,也不给我个心理准备。

    “夫君,你快看看,皎儿这个样子,是不是伤了脑子?”美妇人急忙去拉她身边站着的男子。男子修眉凤眼国字脸八字须,看起来倒也四平八稳,一身正气,只是身材嘛,有点中年发福的走样,大抵有权有钱的人可能都长这样的身材吧,我记得历史书上的那些秦皇汉武明祖都是大肚能容的画像,那皮带都快撑不住的那种。他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不知是心疼多一些还是怨憎多一些。

    “现在满身修为被打散了才知道后悔了!知道丢人现眼了!”

    “夫君,皎儿都这样了,你就不要再说她了。她已经知道错了。”美妇人连忙阻止以防他说出更伤人心的话来。

    “若被打成这样还不知错还不死心,那还不如直接现在就打死她,省得死在别人手上。”

    “老爷只管怪她,却不怪那云家心狠手辣,云梦两家数百年的交情,云鍌竟为了一个不知哪个小旮旯冒出来的女人对皎儿下这么重的手。就算是皎儿有错在先,不该出手教训那小贱人,但那小贱人的戝命,能和皎儿比吗!”美妇人义正言辞的说完又看向床上的我,又换了一个表情,表情转换之快且毫不违和,“我可怜的皎儿,自小就不聪明,资质又不好,辛辛苦苦十几年,好不容易摸到剑道边缘,眼看就要入门了,却不想毁于一旦。”

    我的娘咧,这是夸我呢还是夸我呢?还好医师过来了,他们这才暂停了说话。

    医师看了看我,诊了诊脉,又看了看我。我也看了看他。

    “家主夫人放心,小姐已无大碍。等修养几天身体完全恢复了,还是可以重新修练的。”

    待医师走后,美妇人又坐到床边安慰我说:“皎儿不要灰心失望,还是可以再修炼的。”

    “她那修为都是吃丹药吃上去的,有什么好灰心失望的,若不是如此,怎么会轻易被人一掌打掉一身修为。她灰心失望的是云鍌竟然为了慎凤衣对她出手。”

    慎凤衣三字一出来,我就是心头一震啊,不可置信的坐了起来。“黑水慎凤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