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并不是很烫,是我肤质比较娇嫩,所以才会迅速红肿,你走吧。”

    好在没有起水泡,稍后去医院拿点膏药连续涂抹几天就会好。

    在网上看到过很多短视频,外卖员送餐迟到会被罚钱,还会被顾客各种言语羞辱,他们赚钱不容易,季初然也没有为难对方,转身又回到洗手间。

    洗手池前,打开水龙头,任由冰冷的水冲刷着手背上红肿的地方。

    许梧试镜结束,工作人员催促季初然,在会议厅门口等候的乔乔等了许久不见人,焦急地朝着洗手间跑去,见季初然受伤,震惊地瞪大双眼,赶紧冲过去抓着她的手腕,担忧的嗓音响起:“初然姐你怎么会被烫伤?”

    忽而想起刚才在走廊上遇到神色慌乱离开的外卖员,乔乔脸色微沉,“是不是那个外卖员……”

    “烫伤不严重,是不是到我试镜了?”

    季初然没有去追究谁的责任,小心翼翼擦干手上的水珠,说着就往外走,垂眸看到裙摆上的污渍,面露难色,但这个时候让几位导演和陆编剧等她更不合适,也顾不上换衣服,径直朝着会议厅走去。

    会议厅是陆氏集团全体员工开会的地方,能容纳两千人,季初然深呼吸了几口气,双手提着裙摆走上高台,几位导演和陆编剧等人都坐在观众席第二排。

    厅里高台上有两束聚光灯,相反观众席上面的灯光相对昏暗,台上的人并不能清晰的看到导演们的面部表情。

    高台右侧站着两人,季初然不清楚他们的身份,只是听到其中一人说了句开始,她便迅速进入状态,刚才在休息室背诵的台词居然一句都没能记全,脑子里一片空白,季初然怔松两秒,下意识捏了捏被烫伤的手背,让自己冷静下来。

    回想剧本中让她记忆深刻的一个片段,临场发挥……

    深宫高墙之内,白雪皑皑,厚厚的雪堆积在院子里,墙角的红梅傲然绽放,成为天地间唯一的一抹颜色。鹅绒般轻盈的雪下了一夜,始终没有停下。

    废弃的冷宫。

    秦妤季初然撑着伞莲步轻移来到温娴跟前,声音清越就宛如冬日里消融的雪水,清冽:“娴姐姐,你可有想过今日?温家被满门抄斩,你的幼弟被流放千里,哪怕你以死相逼陛下也没有前来看你。”

    “怎么?”

    秦妤微微一笑,嘴角扬起漫不经心的笑,缓缓蹲下身子,从袖口拿出一块方帕,温柔地擦拭温娴嘴角的血迹,眼神冰冷,语调却清甜温柔,“娴姐姐这是恼羞成怒了?可当初,我的父母和哥哥不也是被娴姐姐陷害丢了性命,如今我只是全数奉还给娴姐姐而已,这就受不住了?”

    “接下来,娴姐姐猜猜看我会对谁下手呢?”

    寒风凛冽,秦妤站在雪地里,把伞倾斜到一边,任由冰冷的雪花飘落在发梢,肩头,眼角滑落一滴泪,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悲伤和痛楚,哪怕她亲手手刃敌人为家人报仇,可依然换不回他们的生命。

    如今的她和温娴并不差别,也是个可怜人罢了。

    “卡。”

    观众席上陆烟起身的同时喊停,高台上季初然全程无实物表演,但她是《媚色》的作者,很清楚她演绎的内容是什么,不知不觉竟然看入了迷,还有些意犹未尽。

    余光瞥见季初然右手手背隐隐泛红,再看她满是污渍的衣裙,眉心微微蹙起,扭头看向一旁的严导和肖导,“你们觉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