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硕的眼神大概是:这是自然。

    眼看关诚签完转让协议,管硕将其收好。

    在绑匪们又一次架住关诚,好让管硕把第二份文件摆在关诚面前的时候,几人之后,商羽喉结滚动。

    他背后的绳子松开了。

    满手是血,掌心刺痛。

    绑匪那边有四个人,汪东东此刻晕了过去,关哥则被其中两个绑匪挟制。

    自己的膝盖依然疼痛,或许可以短距离冲刺,但大约连五米以上的路都跑不了。

    虽然周遭有明亮的、从各处照来的日光,但商羽依然觉得,自己被包裹在粘稠黑暗之中。

    他在沉沉下坠。

    从爸妈去海城、找到关哥的那一夜到现在,爸妈再没有和商羽联系过。

    商羽偶尔试着打电话回去,也都是不曾接通。

    他早前转给爸妈的旅游资金被转了回来,好像是要与他划清关系似的。

    商羽漫无边际地想:爸妈大约是放弃我,关哥身边有了新的人,我的腿也是这样子,很难再跳舞。

    他找到了粉丝们喜爱自己的原因,却很难再找到从前轻松愉快的写歌心情,不能再用那种对整个世界充满好奇与喜爱的目光去看待广袤天地。

    他的缪斯离开他了,他借着对缪斯的感情写下几首不错的歌,而后灵感逐渐枯涸。

    他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每一个选择都是错的,每一个。

    这让商羽此刻想要再做些什么、改变当下状况时,又裹足不前。

    他用自己不知存有多少的理智思考,自己一个人,要怎么做才可能拖住四个绑匪?虽然手这会儿空了下来,但这好像并没有多大用处。

    玻璃片在商羽手心里转动,沉默,锋利。

    他需要疼痛来让自己冷静。

    这时候,关诚已经签完了委托书。

    管硕说他不用操心委托人是谁,关诚一看,觉得的确,自己是不太知道那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