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莫名打了个喷嚏,把眼镜取下来扔在一边,按了按有些发红的鼻梁骂道:“什么时候上面才能拨点经费把这眼镜改良一下,我挺拔的鼻梁硬生生被压低了一个海拔。”

    靠在那里打盹的人被这动静吵醒了,把脸上盖着的书拿了下来,娃娃脸上都是睡痕,明明白白的写着上班摸鱼四个字,他打了个呵欠往后靠,昏昏然的似乎又要睡过去。

    苟寻没忍住走过去踢踢他的腿:“明明是一起来做任务,你从早上睡到现在?你没看见我多忙吗?”

    原本没想理他那句自卖自夸的话,听完这句没有道理的指责,娃娃脸掀起眼皮看了一下所谓“高挺的鼻梁”,声音懒洋洋的:“以前那谁说你长得像哈士奇我还不觉得,现在你硬要强调一下你的鼻梁,还真像。”

    话音还未落下,一个拳头就砸了过来,呼呼带着风,一听就知道是用了全力,祁尓手撑在地上,灵活的翻了个身,险险躲过这一拳,在躲过同时又很快扫了一腿过去。

    “偷袭可不好啊,狗哥。”祁尔醒的差不多了,和苟寻打起来也不分上下。

    苟寻步步紧逼,龇牙咧嘴像是一只年兽,试图在气势上压倒祁尔:“几天没收拾你了,你又想吃我拳头了是吧,要不是我,你能来这里?”

    祁尓拉住苟寻的胳膊,给了他一个过肩摔:“得了吧,我谢谢你啊,如果不是你,我现在还在我床上舒舒服服的睡大觉,下次跟人打赌就别拉上我。”

    新生训练每年都是令人头疼的难题,开始大家因为新鲜感都还很积极的参与进来,到后来愿意带新生的人越来越少,向南山察觉到不对劲,大家的统一口径是谁都不愿意被一群不争气的小崽子气的半死。

    于是从某年起,了解完情况套出话的向南山大手一挥,定下一条规矩:不想带是吧,抓阄啊,谁抓中了谁带,远古的方法简答粗暴又不需要什么技巧。

    这种靠运气决定的事情,迅速被人接受,主要是他们也不想打十几场架,伤感情无所谓,主要是伤财伤身,每年的外伤医药费和向南山收的罚款都不便宜。

    今年原本不是他俩,但因为苟寻和别人打赌打输了,不得不来,原因是苟寻突然有了脸这种东西,不好意思拒绝,面子上过不去,只能捏着鼻子认了账,顺带把想提前休年假的祁尔拖了过来。

    两人在几平米大的地方叮铃咣啷的打了一会儿,神奇的是东西没有碰掉一件,可见经验之丰富。

    祁尔一个不察落于下风,苟寻狰狞的笑着:“打不过吧,快点给你哥认错,认错了我就松开你。”

    祁尓没吭声,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把被压着的手抽了出来,举起两指间夹着的东西晃了晃,声音冷静淡定:“你说谁认错?”

    苟寻一摸口袋,下一刻就闪电一般伸出了手,想要夺走照片,祁尔轻轻松松又是一躲,把照片压在手心里——再用一下力,照片就要皱了。

    形势已经完全逆转,苟寻看了一会儿,发现确实没机会翻盘了,然后松开了手,默默跪坐在祁尓面前,很熟练的低头认错:“你哥给你认错,照片给我吧,不然你嫂子会把我削了的。”

    祁尔坐在地上,点点头:“认错怎么够啊,你刚才打了我好几拳,狗哥,你说是不是应该等价交换一下?”

    苟寻敢怒不敢言,小幅度的点点头,委屈的表情在他脸上看起来颇为滑稽:“确实,你说什么是什么。”

    安静了很久的驾驶区终于传来了一个女声,听起来很不耐烦:“你俩再不完事,老板又要收拾你们了。”

    “索菲亚,你能不能管管他。”苟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还想努力挣扎一下,可惜体重太重。

    索菲亚把飞行模式调节成了自动模式走出了驾驶室,略过表情幽怨的苟寻,边走边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先去学校了。”

    从来就没赢过祁尓,今天又被敲诈了一顿大餐,苟寻垂头丧气的看着祁尓戴起那个笨重的眼镜:“我没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