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已将一应物器安置妥当,若大人还有什么吩咐,只管唤守夜的宫婢便是。”甄妘远远跟着走了进去,低声秉道。
“知道了,下去罢。”
甄妘一直半垂着头,闻言便要退下。却又听见一句:“等等……”
她方走了半步,忙回过首去,却顿住了。站在眼前的少年,正是将才替她吹手背的少年。
“果真是你,”那少年声音清朗道,“你的手可好些了?”
甄妘立在原处,礼节性的轻笑着:“谢大人挂怀,一点小伤。”
他分明瞧见了她手背上红了一大片,竟说小伤。难不成这周朝的女子,都这般坚韧。
“我可不信,你再让我瞧瞧。”说着,仍伸手要拉甄妘的手。
她顿了一瞬,将手向后藏了藏。眼前的少年左不过十五六岁,比宋景溪还要小些。秦隻国竟会派这样一个少年来使。她原以为是因着他有什么过人的本事,现下瞧着,分明是一个不懂事的孩童罢了。
少年见甄妘将手藏去了身后,便直接探身过去拽了出来,看着上面缠着的帕子,一把揭开撇在了一旁,“这样可是不行的。”
一面说着,一面将她牵至盥洗的木盆前,握着她的手浸入冰凉的水中,道:“这样才好的快。”
甄妘正要抽回手,便听见门前一声:“见过宋将军。”
房门并未锁上,宋景溪两步便跨入门内,向里间瞧了一眼,身形微微顿了顿,向少年道:“臣奉太子之命,负责护卫大人安危。”
少年并未出去相迎,仍握着甄妘的手,提了高几分声音向外间道:“知道了,有劳将军。”
宋景溪说罢,眼神都未在往甄妘身上去,径直转了身子退出去。
“大人,”甄妘这才回了神,忙抽出了手,面色焦急道:“这在我们周朝,是不合规矩的。”
“若大人没有别的吩咐,奴婢便先退下了。”
少年白皙的手在浸在水中,甄妘便忙着向外走去了。
她追了好一会子,才在一棵槐树下看见了宋景溪的身影,忙上前轻喘着气道:“将军。”
宋景溪身子僵了僵,立在了原处,待甄妘走近,冷冷地道:“姑姑有何事?”
甄妘见他神色淡漠,只从袖中拿了药出来,递上前道:“这是给夫人的药。”
宋景溪抬了抬眼皮,并未接过手,“害我还不够,还要害我娘?”
“这是甄瑶那回拿着的药,你若不信,可自去查验一番。”甄妘说着,强拉起他的手塞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