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尚书听说女儿遭遇,自然十分气愤,想自家女儿闺阁时候,那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如今到了你陈家,竟然这么苛待我的女儿,陈家又不是请不起下人,若是请不起,我送点下人当陪嫁也行呀!

    一日早朝毕,马尚书找到女儿公爹,笑着对陈省华道:“亲家,我家女儿没有做过重活,能不能不要再叫她下厨做饭了。”

    陈省华一听,怒斥道:“你女儿可是公主?”

    马尚书被反问得一脸懵。

    “我家娘子,你女儿的婆母尚且每日下厨,她做媳妇的怎好端坐等婆母做饭给她吃吗?婆母掌厨,只是让她打下手,她怎么也这么吃不得苦。”

    马尚书连惭愧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陈省华说完已经拂袖而去。

    这件事后来怎么样就不得而知,但是自此以后,陈家的门风全东京城都知道了,那些还想榜下择婿的人家都要做好让女儿吃苦耐劳的准备才行。

    婉儿当初听了这个故事,可是偷偷在后宫里面笑了好一阵子呢。

    如果说初次遇到陈唐夫的时候,婉儿内心些许寄托的话,经过了这么多次的重生,婉儿对这个刚正不阿的青天大老爷可是半点想法都没有了,婉儿自问也没有办法一年到头每日都在后院烧火浆洗,也不能安静的做一个深闺里的怨妇。

    她已经活了十几次了,她的要求也会变高,她要的夫君可能又很多缺点,可是在宠她这件事情上,却是毫无缺点,毫无底线的。

    因此,太过正直的陈唐夫还不值婉儿做出勾引的举动,可是在陈老夫人的眼里,如今的陈唐夫简直就是典型的“有了媳妇忘了娘”的表现,于是假意咳嗽了几下,道:“那抓紧时间赶路吧。”

    陈唐夫这才将目光从婉儿身上收了回去,恭敬应下母亲的话。

    陈老夫人本来坐马车就有些不适,如今却心中有气,加上昨夜没有睡好,如今脸色也越发的难看,靠着车窗,双目紧闭。

    婉儿从衣袖里面取出一个小包,是用油皮纸包着的陈皮蜜饯等物,递到陈老夫人面前,道:“夫人可是有些晕车,可要一个蜜饯梅子含在嘴里?”

    陈老夫人睁眼,看着眼前的蜜饯梅子,眼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柔光,抬头意味深长的看着婉儿,婉儿假装不知何时,一副呆萌可爱的笑道:“这梅子生津,且有安神的功效,若是夫人怕酸,吃点陈皮也行,兴许会好受些。”

    陈老夫人此时又感动又内疚,吃了一颗梅子,道:“婉儿实在贴心,难为你想得到这些,我三个儿子带大至今,竟然没你这外人对我贴心。”

    陈老夫人刚说完这话,外面的陈元希和陈嘉谟都纷纷打起喷嚏,陈元希吸吸鼻子道:“奇怪,怎么这两日老是打喷嚏呢?”

    只有一直跟着马车的陈唐夫一脸黑线,这是母亲又在说自己家孩子不如别人了,唉,隔帘子偷听非君子所为,陈唐夫又拍马向前了。

    “做大事者不拘小节。男子本就心粗犷些,比不得我们女子计较细枝末节。”

    “正是这‘细枝末节’才难能可贵。”陈老夫人脸色转了又转,最后终于还是说出来了:“婉儿性情品貌样样出众,只可惜双亲过世早,受了不少苦。”

    婉儿哪里听不出来,陈老夫人的意思是你虽不错,可是家世太差,配不上我家长子,陈老夫人这是在拿话点她呢。

    也罢,为了让这老夫人心里舒畅些许,婉儿也只好自我牺牲下了,于是道:“夫人说的是,自是吃了不少苦,不过如今哥哥带着我去东京府,以后的日子自然是会好些。老夫人面前,不敢有所隐瞒,哥哥带我入京,一来是家中生计考虑,二来是为我的亲事。”

    她确是要在东京府里遇到她生命的另一半,婉儿这话可没有造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