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蕴禾满怀期待地问戚芳许能不能给她屋里贴剪纸，戚芳许怎么能拒绝得了？
除了大幅如同艺术品一般的剪纸，顾蕴禾还剪了许多小小的只有掌心大小的花朵状的剪纸，中央是他们那里的字。
戚芳许看了几个就又勾起了昨晚的念头了。
她捧着托盘看着顾蕴禾小心地贴着，试探着问他，“蕴禾，你能教我你们那里的字吗？”
顾蕴禾也没反应过来就先点了头，回过神来下意识看向戚芳许，见她眼睛发亮，显然是很高兴，他就更说不出什么反对的话了。
他本来也不是不想教她，只是，又想她知道又怕她知道，心中矛盾不已。
反正可以先避开那些字……
戚芳许不知顾蕴禾心中所想，她见他答应了就立刻把这项排上了日程。
顾蕴禾在这里从头开始学起文字来倒是多了教学的经验，见戚芳许今日就要学，他只是午休的时候想了想就安排好了。
又添了一项学习任务，时间就过得更快了，转眼就到了要回老家的早上。
段逸和送来的年货，不好存放的，戚芳许分送给了同事跟曲妈妈，就没带回老家了。
她往年也是大包小包带回去的，不过今年蕴禾又准备了礼物，她也不打算在大姨家中住，年礼就可以回去再算着日子送了。
不过这次回去也跟带了大包小包没什么区别了，只不过是多了蕴禾，蕴禾如今的力气也不小，倒让她没有像去年那么狼狈罢了。
只是说不狼狈，比起平时坐车还是狼狈的。
客车的条件远比不上高铁，更何况是这种还要途径小城镇的客车，到了春运之时，车上更是拥挤。
顾蕴禾自来了这里还是头次坐客车，看着排得老长的队以及拥堵在两侧塞行李的人，他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们来得已经很早了，可这里的人已经很多了，而且，多数都是中年老年人，像他们两个这样的年轻人再没有了。
顾蕴禾被身边挤着的人带动着塞了行李由戚芳许拉着上了车占位，坐下好一会儿，他还是有些紧绷着。
虽然过来的路上戚芳许已经给他打过预防针了，但是这里所见到的一切是他过去怎么也没想到的。
他一直以为这里人人富足体面，可原来这里……也会有人面上冻疮醒目得惊人，伸出来的手干裂脓肿，也会有人蓬头垢面，衣服上像是沾了怎么也洗不干净的灰尘一样。
在公交车上没有座位就只能站着，但是在这客车上没有座位的人就会坐在行李上，还有两个人还带了桶，就坐在桶上。
他来了这里，乘车时几乎没什么人会聊天，但是这里很多人都在说话，他们的嗓门都大得惊人，丝毫不怕被别人听到自己的私事，还有的人就外放着刷视频，吵闹着却互不干扰。
他们脸上的神情也比他以前乘车时见到的多上许多，有的方言刚开始他也听不懂，可很快他就奇异地能听懂了。